发布时间：2024-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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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原创
录入者：戴旭光
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指出，遵循教育规律，针对不同主体和不同学段、不同类型教育特点，探索增值评价。《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强调，“应重视增值评价，关注学生个体的进步幅度，······避免用评价结果的简单比较衡量学生的学业表现”。不同于传统评价的机械筛选和功利主义倾向，增值评价指向学习的过程评估，聚焦学生综合能力与核心素养的真实提升，关注学生个体的持续发展，兼顾阶段性的科学评估，具有“不比背景比进步”的特质。写作是复杂的非线性行为，写作需要学生调用多种高阶思维和认知行为，在真实情境、真实任务下开展真实的言语实践。依据传统的“作文试题”去评估学生的写作水平、成就以及行为，以一篇作文的分数为学生的写作表现盖棺定论，不仅缺乏有针对性的修改策略和发展效益，更存在极大的“假性测评”弊端。结合当前教育评价改革背景和写作教学发展趋势，实施写作增值评价，可以借助公正有效和量质结合的科学评估理念、方式及工具，提高评价的公正性和科学性，实现学生主体的写作水平从讲外在数值到求内在增值，推动语文写作课程与教学改革向更为真实有效的方向发展。
语文写作领域，增值评价是指向过程性和持续性的学生发展水平测评，即通过科学的写作测评方式，在真实的写作体验中评估学生的综合写作素养，实现发展性的写作效益目标。
（一）目标维度：发展性的写作效益
写作增值评价关注学生主体的持续发展。语文写作课程在推动学生核心素养发展中存在诸多“看得见”的困境，这些困境与写作评价实施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关联颇深。传统评价主导的观念更强调鉴别与筛选，导致学生过度依赖范文修正与模仿，易于生发对作文评估性质的扭曲认知和功利心理。而增值评价“既关注过程，又重视起点，保证了更加公平公正的判断和比较”，符合我国素质教育倡导的“面向全体学生”理念，挖掘不同学生个体（尤其是“写作后进生”）的写作潜能，“通过‘增值’间的比较，薄弱学生也拥有了超越优等生的机会”，彰显写作评价的主体性与教育公平性。写作增值评价指向实际学习效益。笼统的写作评分标准难以测评学生真实的写作水平，也难以提供有效的写作建议和修改渠道。相较之下，写作增值评价指向实际学习效益，通过对比、观察、分析写作学习前后的行为、认知、思维、情感态度等，综合评估衡量增值与发展的效果。写作增值评价的实践，旨在通过精细的监测与反馈机制，对学生个体的写作水平变化进行有针对性的评估，为实施个性化的写作教学提供有力依据，为学生的写作发展提供实质性的指导。写作增值评价以切实推进写作课程与教学的改进和学生作文的修缮为旨归，充分发挥写作课程的发展性功能，使得学生收获真实的、最大化的写作效益。
（二）内容维度：综合性的写作素养
早期受国外增值评价模型的影响，国内学者普遍以“增值评价成绩说”展开研究，将教育增值法应用于测试分数的动态统计分析，以评估学生学业水平的“增幅”。随着综合能力、核心素养等观念的提出，增值评价在评价内容上逐渐由基本学业成绩拓展到囊括学生非认知因素的综合素养。学者普遍认为，学生增值评价应关注学生学业成就和个人综合素质成长，学科关键能力、协作技能、问题解决技能、创新与批判性思维技能、学习兴趣、习惯、方法乃至品格等，都在增值评价的范围内。基于此，写作增值评价需要对作文成品以及写作过程进行多维度评估，考查学生综合性的写作素养。首先，考查学生写作的言语实践能力，如语言表达布局谋篇、组织材料的能力等。有研究者对我国中小学生作文能力进行因素分析，归纳出中小学生作文评估指标。如从语言、中心、结构、叙述、方法五个维度入手，为中学生作文划分一、二级评价指标：驾驭语言的能力（词汇、语句、文字标点、卷面）；确立中心的能力（中心是否明确，材料是否妥当、充实，分析是否透彻、有新意）；谋篇布局的能力（层次是否清晰、过渡是否顺畅）；叙述事实的能力（详略是否得当、叙述是否简洁生动）；择用方法的能力（论证是否合理、修辞是否准确）。这是一个可供参考的框架。其次，考量学生写作的一般认知能力，如观察、想象、思维等。认知能力在写作过程中同样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把学生写作前计划、构思与准备，写作中转换、应用，写作后修改、核查的认知能力纳入评估范畴。最后，评估学生写作的元认知能力，如写作中的监控、调节与反思能力等。在写作过程中，学生应监控自己的认知过程，及时发现和纠正可能存在的问题，确保写作在正确的轨道上进行；具备使用各种元认知策略的能力，如设定目标、制订计划、采用不同的写作策略等，以应对不同写作任务和情境。写作结束后，能够进行深入反思，分析写作过程中的经验得失，为将来的写作提供借鉴。在实施增值评价时，除了分析作文成品，还需评估贯通学生写作始终的元认知能力。具有多元评估指标的增值评价，能够帮助教师更全面、深入地掌握学生写作能力的发展与变化，并为写作教学的精细化与精准化提供循证支持。
（三）过程维度：真实性的写作体验
写作并不仅是一个结果的产出，而是学生在认知、思维、情感等多方面的综合运用与发展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真实的写作体验至关重要。增值评价强调学习的过程。写作增值评价聚焦学生在写作过程中不断累积的增值，强调对学生写作过程的评估，关注学生真实的写作体验。真实的写作体验不仅是写得流利、正确、投入、热烈，更涉及学生在写作中真实地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将写作视为语文学习的重要方式和社会文化实践。增值评价强调学生参与真实性情境和任务，以避免机械的套用与复述，保障写作过程的真实性。同时，要警惕评价偏离真实体验的情况，包括传统标准化测评的机械性和日常写作评价对基本语言技能的过度强调：“传统的修辞写作观点，认为写作的规范优先于内容和创造性。学生没有展示出他们为各种真实目的使用各种模态和语言资源的能力。”为了实现真实的写作体验，必须在评价中设置真实的写作情境、任务、目的、对象、问题、材料等。这需要学生调用高阶思维，在真实的情境中进行写作能力的建构与增值。“真实性任务”的特征包括：执行一项任务而不是选择一个答案；来自真实的生活而不是虚拟的；建构或运用知识而不是回忆或识别知识；学生自己建构；直接反映学习的情况。通过这样的任务设置，我们期望最终达到的结果是：学生能够更好地表达思想，体验写作的真实性，理解写作学习过程的增值与进步意义比得到一个作文分数的排名更为重要；学生借助写作享受表达过程、感悟个体生命、参与社会发展比完成作文的技能训练更为关键。正如威金斯所指出的：“我们需要这样一种评价体系：该评价体系让我们知晓学生在朝向熟练理解的发展上有哪些进展；该评价体系总能检测学生倾听我们所讲的内容，总能提供给学生许多机会将其所学的应用到真实的任务、获得反馈、提升理解并再次表现；该评价体系教育我们反思并理解理解力的教育和评价，认识到其精髓在于反思。”
（四）方法维度：混合性的写作测评
“增值”呈现出测量性。写作测量包含整个模型的搭建，涵盖评价标准、评价维度、评价主体、评价数据等要素。评价维度和标度的设计应基于相关理论、课标、教材、学生经验等多方面因素，科学地考量学生在显性维度上的写作水平。“学生对照评价量规，明晰了评价维度和评价标准，不断调整自己的策略，逐步提升，落实增值。”
同时，增值评价又是建构性的。一方面，写作增值评价要求具体观照到每个学生主体，对学生进行质性的、针对性的学习评价与改进。教师的动态评语和写作修改策略始终要在写作过程中为学生提供指导和反馈。另一方面，有关“测量”的各要素也并非完全量化：评价维度和标准是广泛的，评价主体是多元的，即便是数据也是延展的，记录反映学生各个能力指标的增值变化，强调个体的发展。
增值评价作为一种评估理念，在测评操作上，要建立量化与质性相结合的科学体系。或者说，增值评价指引下的写作测评应当是混合型的，其增值分析可以从量质结合的视角出发，包含多种方式：一是选取适宜的增值评价模型，二是记录反映进步情况的质性材料，三是在同等写作水平的学生群体中计算每个学生的阶段性写作能力增值占比。在纵向比较的基础上，“根据增值评价的价值导向划分群体，参照同一水平层面的均值来进行评价”，破除增值峰值弊端。如此，增值记录分析的呈现，便于学生从宏观上了解自己的写作学习情况。各评价主体通过增值情况的概览，量化分析学生写作总体水平变化，就可以精准锁定写作学习在某一阶段出现的问题。如果某一节点的成绩大幅波动，教师便可以通过查询分析这一节点的学生资料，聚焦学生某一阶段的写作学情，并依据一系列连续的档案分析以及个别访谈等质性方式，循证学生在这一节点、这一阶段产生问题的原因，制订有效的改进和干预措施。
在引领变革的过程中，写作增值评价不仅是对测评方式的革新和评价技术的引入，而且对语文写作课程的定向和实施产生深远影响。将增值评价融入写作教学，能够为教学提供有力抓手，构建提质增效的写作课程。
（一）宏观视域：重塑育人为本的写作课程理念
长期以来，“以人为本”的理念倡导课程关注学生的主体性，然而其具体实施却易于窄化对学生主体性和发展性的内涵理解，导致“育人”课程难以“落地生根”。《义务教育课程方案（2022年版）》及《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反复强调“育人为本”，这是“对‘以人为本’内涵的深化和完善”。传统的写作课程通常只强调文章技能与方法的训练，这显然与立德树人的教育理念冲突，与写作课程的人文精神相悖。增值评价理论站在学生发展的高度与立场，能够从源头上重塑“育人为本”的写作课程观。其“育人性”可以从发展、公平、过程、情境四个维度具体理解。一是发展性。写作增值评价首先以“发展的人”为目的，考量的是学生进步的水平和某一阶段付出的实际行动，反馈教师教学的实效。受其影响，写作课程应自觉为“努力”二字正名，让“进步”不再只是一种“安慰奖”。通过主观努力和实际行动，学生可以获得与其付出相匹配的成果，写作动力得到充分激发。二是公平性。以纵向评估为特点的写作增值评价承认每个个体的写作潜能，引导学生关注自我增值、悦纳评价。真正将学生看作“鲜活的人”，而非竞技的参与者，真正将写作视为推动学生公平发展的育人课程，而非只发生在特定场域的应试任务。三是过程性。写作增值与进阶的基石是过程写作，即在整个写作过程中进行评价，全面考查写作的各个阶段。写作课程在学习内容上应该是综合而全面的，在实施时空上应当是动态而连贯的，唯有如此才能有效培养“立体的人”。四是情境性。写作增值评价契合当前以学习任务组织课程内容的趋势，强调问题情境和评价任务是写作课程的基本要素，有助于展示真实写作情境中的“具体个体”。
写作增值评价聚焦学生素养的真实提升，关注学生在写作学习过程中的真正表现，注重培养学生在真实情境和任务中解决问题的思维、能力、情感等方面的素养。它不仅影响课程内容的静态呈现和动态组织，更是理解素养型写作课程内容的媒介，是撬动素养型写作课程内容有效实施的支点。
第一，综合化的课程内容呈现。首先，写作增值评价注重考查学生语文读写的综合能力，涵盖知识与能力、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整体发展。因此，写作课程必须涵盖语言文字运用的本体性知识以及写作表达的非认知要素。其次，关注“作”与“改”的元认知知识与策略。写作增值评价贯通写作前、中、后的“改进”过程，写作课程应将学生如何规划、监督、改进作文的方法纳入写作能力培养的范畴。最后，将学习者对待写作评价的情感态度以及方法论等纳入课程内容的延伸领域，即实施写作“教学评价教育”，引导学生在评价认知观、价值观、方法论上的正确发展。让学生意识到评价本身是一种学习过程，其目的在于自我检测与改进，可以培养学生接纳自我、悦纳评价的态度，建立积极的学习竞争氛围。第二，结构化的课程内容组织。在促进写作课程内容组织形式的结构化、改变学生学习形态的过程中，增值评价发挥着重要作用。具体而言，它能够将课程内容从作文知识点与技能点的机械排列组合中解放出来，以核心问题为写作教学的引导，以真实情境为写作教学的场景，以嵌入写作关键知识为写作教学的资源，以典型的“学—评”任务和“作—改”活动为基本学习组合。通过在学习者增值分析过程中运行这一组合，评价成为学习的一部分，评改任务则成为学习的支架，共同推动原本静态的课程学习内容，形成一个结构化的写作教学单元（见图1）。这种结构化的课程设计不仅能够提高学生的写作能力，还有助于培养其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创造性思维，使得学习过程更为有机、连贯，推动写作课程向更高层次发展。
（三）微观视点：靶向循证为要的写作课程实施
写作一直是师生面临的“老大难”问题，而在写作课程的实施中，往往存在用力过猛却偏离目标的感觉。如何精准反映写作课程的实施样态以及学生的写作学情，如何达成写作课程实施的有效性与科学性，增值评价的介入是一条途径。增值评价实际上是一种积极的循证过程与手段，能够在追溯证据过程中，实现写作课程的科学评估和靶向实施。有研究者提出5A式循证教育，包含提出问题（Ask）、获取证据（Access）、评价证据（Appraisal）、整合应用（Apply）及评估（Assess）等环节，实际上体现了在核心问题统摄下的“教—学—评”一体化的课程实施。在增值评价理论的框架下，写作教学可以再增加一个循证的核心环节“A”，即目标（Aim），也就是“瞄准”的意思。换言之，写作增值评价将最后一个“评估”环节的时间线拉长，在学生主体阶段性的纵向增值分析中，瞄准问题所在，进而改进课程实施（见图2）。如此，增值评价在写作课程实施中也就拥有了携领方向、贯通过程、反馈改进、瞄准问题的循证性功能。这种功能瞄准写作课程实施各个环节存在的问题，循证学生写作问题的症结，而非经验性地揣测学生写作困境。
（一）真表达——改善功利学习收益的浅表化
2023年5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中强调：“把促进教育公平融入到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各方面各环节，缩小教育的城乡、区域、校际、群体差距，努力让每个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长期以来，考试升学的制度问题一直是国内教育评价改革的一大瓶颈，而仅以作文成绩统一评价学生的写作水平，不仅缺乏公平性、科学性和全局性，还忽视了学生的起点差异问题。目前，国内教育评价存在热衷于横向比较、嘉奖最优胜者的问题，而对学生的“进步”和“增幅”关注不足。这种评价方式容易拉大学生之间的恒久差距，使学校学习成为一种“符号暴力”。同时，学生也可能陷入功利主义的学习心理，为应试而写作，为分数而思考，为“内卷”而上进，这种不良现象正侵蚀着教育的本质。
“课堂教学改革的重要任务是促进学生从学会走向更具后劲和可持续的会学与乐学。”写作增值评价的重点在于关注学生起点水平，强调主体纵向增幅，以促进学生公平发展、激发竞争意识、培养对写作的兴趣。其着眼点在于，一方面，解决学生对评估的功利化认知，减少“模式作文”和“应试作文”。指导学生更关注自身的进步，将写作视为真实表达自我的过程，让学生敢于表达、忠于表达，远离被分数“绑架”的虚假写作，将写作评价视为自我发展的“催化剂”，而不仅是能力检验的手段和工具。另一方面，借助评价本身的改革优化，削弱考评体系对于写作价值认知的消极影响。通过增值评价，让学生能够感悟写作活动的高水平价值性知识，而不仅是作为考试的工具性价值。
（二）真情境——转变传统写作过程的机械化
目前学生写作问题的一个关键点在于教学评价过程。教师过于依赖传统的授课为主的模式，典型的教学流程包括：学生预习写作任务，课堂情境导入，教师讲解写作要求和方法、出示并分析范文，学生提交作文，教师批改。这一过程存在两个弊病。其一，教师几乎将情境式的课堂导入环节模式化，甚至过度情境化，干扰了写作学习，而写作“过程指导始终缺席”。真实的语文写作教学评价情境必须满足“围绕问题解决”“体现语言运用”“嵌入学习过程”的核心要求，绝非单纯为了激发学生学习兴趣而采用“花哨”的情境，也绝非为了迎合情境教学倡议而套用“外壳”。其二，整个学习过程只在学生提交作文后才出现正式的评估环节，这种模式摒弃了评价的优势，使得评价成为“无所作为”的“花拳绣腿”。使用写作增值评价，要求在真实情境、问题解决、语言运用和过程评价等方面进行综合考量，通过在情境中评估、在任务中评估、在过程中评估，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作文过程的机械化，激励学生的写作过程，促进教—学—评的一体化，记录并分析学生的实时“分值”，累积考查学生的过程“增值”。以一节作前写作课为例，教师可以进行以下几项工作：首先，设计学习任务，引导学生在真实的写作情境中，针对实际的写作对象和写作目的完成一项用于理解写作主题的学习任务，比如写微作文、拟定作文标题、表达写作观点、讨论作文材料、初步设计提纲与结构等。其次，设计评价任务和证据，将评价活动融入学习任务，形成评价任务，并根据课程标准、教材写作要求、学生经验等设计评价的证据。最后，进行正式评价，可以通过学生互评、学生自评、师生共评等方式，初步获取学生对本次写作主题的总体情况，以调整后期写作评价的设计与实施。同时，形成个体的写作前测，了解学生的起点水平，以便在正式写作评价后对比学生的增值情况，检验教学评价的实际效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教学评价将更加贴近实际情境，能够激发学生的写作兴趣和主动性，促使他们更全面地参与写作过程，实现写作能力的全面提升。
（三）真改良——促进内隐能力结构的可视化
所谓“增值”，增的不仅是一个结果、一个分数，更是核心素养与综合能力，增的是“质”，赋的是“能”。传统的作文评价主要集中在最终的作文成品上，依赖笼统的分值和评语并不能分解学生写作能力的结构，致使一部分内隐的素养和能力无法得到真实的测评，学生写作水平难以实现有效增值，写作评价的操作过程常常陷入“黑箱”效应。“为了改进写作教学实践和优化写作教学评价，应细化写作能力的评价指标，尽量用学生外显的、具体的、可观察的写作行为表现来描述指标内容。”在实际教学中，我们可以借助增值评价的理念，对学生的写作能力进行细致刻画和可视化。以统编高中语文教材选修上册“学写小小说”为例，教材明确此类写作着眼“立意”“构思”“人物刻画”三个主题词。在教学中，通过细化这些主题词，进一步划分二级评价维度，如“立意”的含蓄性、思想性、创新性等，“构思”的情节起伏、叙事方式、结尾创意等，以及三级维度，如立意是否表达人生思考、是否展现生活侧面、是否创意表达故事主旨等。通过这种方式，不仅使评价更为具体，为反映学生本次写作学情以及多次写作能力增值提供参照工具，也让学生能够更清晰地了解自己的写作强项和薄弱点，实现内隐能力结构的可视化。
（四）真发展——驱动无序写作行为的导向化
学生写作行为的无序性是当下中小学写作教学的一大难题。“记流水账”“唱白水歌”常常是教师对于学生作文的常态化评价。这与教师改进学生写作的方式不无关系，其方式主要包括“学习优秀范文”“办公室面批说明作文问题”“在单篇作文上进行批改”。这样的评改未能系统地教会学生如何评价与修改自己的作文。学生会改“这一篇”作文，并不代表会改“这一类”作文，要实现从个别到种类的跨越，借助增值评价，引导学生对自我写作形成正确且有导向的认知是关键。写作增值评价重在学生写作全过程的追踪，关注学生评改前后的增值动向，形成师生修改作文的指南，有利于引导学生写作行为向着科学高效的轨道行进。同时，借助多轮修改和长期写作成效的记录分析，可以推动写作教学目标的完善，规范、指引教师开展写作教学的改进。
以日常作文批改为例，可以借助写作增值评价的理念，从多个角度入手，推动学生的写作行为变得更加有序和科学。首先，为学生呈现评分规则及评分明细，明确告知学生的写作得失、得分缘由。这不仅使评价更加透明，也让学生能够公开核实教师的作文评改信度。其次，鼓励学生对教师的作文评价进行质疑，甚至进行再评。通过自由依据评价手册、简易量表进行自评互评，能够有效提升评价效率和公正性，做到以“评”促“学”、以“改”促“作”。再次，重点统计学生多次作文变化的分值，并追溯此阶段内收集的质性写作评价材料，开展循证调查，分析学生写作能力增值情况。最后，综合学生过程性材料和学生访谈等手段，改进写作教学，改良学生写作学习的无序性。通过这种方式，我们能够更科学地引导学生写作行为，形成修缮写作的思维和方法论。
总的来说，增值评价是一种“有始有终”“善始善终”的绿色公正的评估理念。它推动“作文技能训练”转向“写作素养发展”，推动写作育人课程从“顶层设计”转向“实践自觉”，推动写作教学评价从“唯结果”转向“过程＋结果”再转向“起点＋过程＋结果”，从工具主义的筛选功能转向诊断与改进，转向写作课程与教学实施中高水平信效度的实现。唯有把握增值评价于写作教学的深刻影响，才能为促进写作课程与教学革新提供“驱动装置”和“操作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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